佛陀讲法时,说的从来都是万物的本来面目,可咱们一般人呢,眼睛看见的、心里执着的,往往只是浮在表面上的那些现象。
从现象上看,当然有生有灭,有干净有染污,有增加有减少。可这些生灭、垢净、增减,都动摇不了它背后的那个本体。这个本体,其实就是我们本自具足的智慧。
这该怎么去体会呢?
我打个简单的比方。
就像咱们道家老祖宗讲的“上善若水”,说水“善利万物而不争”。
水,柔软、包容,能洗净污浊,又能滋养生命,它这种品性,就非常接近“道”的样子。所以老子喜欢用水来比喻最高的智慧和德行。
其实,我们的心性本体,也像水一样。
它原本是澄澈、明净、能映照万物的。
在佛门里,有个流传很久的小故事,或许能帮我们理解。说有一位禅师,他的徒弟总是被烦恼困扰,觉得自己的心被染污了,不清净。
禅师就带他走到一片宁静的池塘边,指着一池清水问:“你看到水里的倒影了吗?”徒弟说看到了。
这时,禅师捡起一块土块扔进水里,水面顿时浑浊,倒影也碎了。徒弟正疑惑,禅师说:“你且等等。”
过了一会儿,泥沙沉淀,水面重归清澈,依旧能清晰地映照出蓝天白云。禅师这才开示:“烦恼就像这土块,是外来的,是‘缘’。而水的本性,是能澄澈的,是‘因’。
你不能因为水一时被搅浑,就认为它永远脏了。只要因缘改变,泥沙沉淀,它的清净自会显现。”
我们的心也是这样。
它本身是光明的智慧,就像那能映照万物的清水。
但遇到不同的外缘——比如顺心的事、烦心的人、各种情绪念头——就会暂时显现出不同的状态,有时平静如镜,有时波涛汹涌,有时混浊不堪。但这都是水面上的现象,是“相”。
水的湿性,它的清澈本性,是从来没有增加一分,也没有减少一分,这就是“不增不减”;它既能映照美丽的莲花,也能映照污浊的淤泥,但它自身却不被莲花染净,也不被淤泥染污,这就是“不垢不净”。
所以,修行不是要去创造一个本来没有的“清净”,而是要像等待泥沙沉淀一样,慢慢地,让搅动我们内心的那些执着、分别沉淀下来,从而看清我们心性本体那份如如不动的明朗与智慧。
这就像“应无所住而生其心”,心像明镜一样,物来则现,物去则净,本身并不粘着。
明白了这个,再看生活中的起起落落,或许就能多一份平常心了。